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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锁校园与禁忌之天 #2,(下篇)闭锁校园与禁忌之天——少女们的终末冒险

[db:作者] 2025-10-04 19:37 p站小说 3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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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终于完结啦!剧情的构造个人还是尽力去完善了,没有看过上篇的宝子们可以去看上篇~喜欢的宝子记得点个小心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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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萱萱的认识,是基于一次意外。
那时,我看到萱萱跪倒在地上,披头散发。而她周围的几个女生则用恶毒的言语嘲讽着她,其中一个还用冷水浇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发出放肆的笑声。萱萱什么也不敢说,只能低三下四地祈求着她们,放过她,她还要去上课……
萱萱在班里并不出众,她的成绩靠后,自己也不怎么擅长交际,有时候也难以管控自己的情绪,会闷闷不乐的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发呆,长此以往,她的朋友越来越少。或许是因为某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倒是对她印象不差。每次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都会受宠若惊的轻轻叫一声,彷佛可爱的小兔一样。
而在看到这副景象之后,我停下脚步,微微有些犹豫。而萱萱那可怜无助的眼神,最终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我走上前去,厉声质问了她们。当然,那几个女生自然不会理睬我,反而是继续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声——于是我冷着脸,狠狠地扇了面前女人一巴掌。
再之后,就是互相地拳打脚踢。说来可笑,我自己不擅长打架,所以根本不可能是那几个女生的对手。但怒火中烧的我完全顾不得那么多,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捶打,撕咬。以至于后来,瑾瑜说当时的我可怕的和丧尸一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到处是淤青和浅浅的血痕,明明老师都已经来了,还是一边嚎叫着一边追着那几个人。如果戴个红色的美瞳,应该可以把学校里的人都吓跑——但萱萱不这样说,萱萱说当时的我帅呆了,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是她的守护神。
当然,无论怎样,结果是好的。再也没有人给霸凌萱萱,而萱萱也理所当然的把我看作最好的朋友,不管走到哪里,都跟在我的身后。唯一有缺憾的一点就是,我因为斗殴被关进了惩戒室,关了足足一天一夜。出来之后,我没有对萱萱说里面发生的事情,只是揉着她的脑袋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不再受欺负就好,只有我自己经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地狱一般的情形惊醒:全身拘束,从腋窝到脚心,每一个敏感点都被毛刷或者羽毛棒照顾的滋味,我可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但是造化弄人,我们三个就这样因为私闯高楼被抓到。很显然,迎接我们的将是最可怕的处罚。在冰冷的惩戒室里,班主任死死的盯着我们三个,看的我们心里发毛。她很少发怒,但这也是最恐怖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她的怒火累积到了什么程度。
“你们知道后果的,对吧。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但在这之前,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班主任冷冷地说。然后她示意我们抬头,惩戒室里放了三个刑架,但是样式完全不同。最左侧的一个是“门”字形的站立刑架;而中间的则是一个铁椅子,手腕和脚踝处都有镣铐;最右边的则是一个有靠背的老虎凳,能让人双腿平伸的那种。
我们三个惴惴不安的时候,班主任继续发号施令:
“你们不是关系很好么?给你们五分钟,每个人挑一个坐上去吧?要想清楚,不同刑架对应的惩罚可是不同的。“
班主任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惩戒室,留下我们三个人愣在原地。

“唔……这是什么情趣玩法么……“
我忍不住吐槽道,但瑾瑜赶紧示意我闭嘴,不要再祸从口出。既然要挑,那就只能硬着头皮选择了。我看着面前的三个“威风凛凛“的刑架,开始分析起来:
“如果单看外形的话,那个站立刑架似乎好一些,毕竟最多也就是鞭打一类的吧……倒是那个老虎凳应该是最可怕的,那个椅子我也不知道会用来做什么。萱萱的话,她从来没有受过惩罚……“
该死,这样分析真的好羞耻!但是为了大家,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可恶的班主任!
“所以,萱萱干脆就选择那个站立的吧,应该会是三个里面最轻的。“
瑾瑜接话道,萱萱有些执拗地晃晃脑袋。
“我才不要接受你的好意,哼!“
“萱萱!“
我有些不开心的小声呵斥她,然后抱一下她,抚摸她的脊背。
“毕竟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先选一个最轻的好了。大不了惩罚结束以后,你负责照顾我就好了。“
“唔,那那,就这样吧……但是鞭打真的就已经是最轻的了吗,那其余的惩罚得多么恐怖……“
萱萱害怕的缩缩脖子,时间有限,也来不及帮萱萱做心理建设。我和瑾瑜开始看剩下的两个。
“瑾瑜姐,那个老虎凳看上去很可怕。你已经受过那么多次惩罚了,就不要再让他们折腾你的双脚了吧,毕竟我之前也看到,你还是挺怕痒的。椅子是不是看上去舒服一点……?“
我试探性的对瑾瑜说,她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无所谓啦,这已经是第二十三次了。如果小莜已经受过类似的刑罚的话,再受或许会有些抵抗力,那椅子就算到我身上吧。“
“可是……“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这是不是说,椅子是最可怕的一个,那瑾瑜姐你还是不要坐上去了,让我替瑾瑜姐来吧。毕竟瑾瑜姐您照顾我那么多,我也没有什么能报答……“
我还没说完,瑾瑜将手指抵在了我的嘴唇上。她眉头微皱,表情严肃了起来。
“小莜,我们是朋友,朋友只见,请你千万不要用照顾和报答这一类的词,真的不要。我希望看到的,不是满口只想着偿还的你,而是能够真正成长的你“
瑾瑜的话让我一愣,她也没再多说,而是带着坦然的微笑,坐在了椅子上。
“无所谓啦,就当多一种不同的体验?“
“你心态可真好。“
萱萱翻了个白眼,但是看待瑾瑜的敌意却少了一些。

于是,等我们选好之后,工作人员也将我们牢牢拘束了起来。不得不说,惩罚室里的景色一下子有些微妙的情趣了起来。
最左边的刑架上,穿着白色水手服的短发少女是萱萱。她双臂高举,两条铁链将她的手腕分别吊起。穿着洁白丝袜的双腿则未做拘束,踩着黑色玛丽珍鞋的小脚不停的在原地微微踮起又落下,让她显得无比焦躁和紧张。
而最中间,穿着白色小衬衫和棕色长裙的瑾瑜则要冷静的多。她轻轻咬着嘴唇,任由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被拷在椅子上,白皙的小腿微微露了出来。而工作人员甚至在她的额前也加了一道拘束带。但不管怎样的拘束,她都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而最右侧的则是我。我的双手背后,紧紧的贴着狭窄的靠背。麻绳在我深色的JK制服上捆了一道又一道,似乎是想拼命的做到勒出胸脯的感觉——但很可惜,没有那么有料真是抱歉。穿着黑色丝袜的双腿平伸。工作人员随手一捋,就把我的小皮鞋脱了下来扔在一边,让包裹在黑色丝质布料里的脚丫暴露在空气中。
“喂……怎么只有我这么羞耻,还给我鞋子……”
趁着班主任还没来,我小声地说。一旁的瑾瑜忍不住笑了出来:
“省点心吧,早晚要被脱的。再说了,小莜的脚很可爱呀,小巧玲珑的。我都忍不住想脱掉袜子欣赏欣赏了。“
“瑾瑜姐,你不要说了,丢死人了……“
我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脚趾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这倒更让瑾瑜开心了,她就一直看着我的脚,眼神里充满了调戏和浅笑。一直看到班主任走进来,我们才正正神色,准备迎接处罚。不得不说,经过刚才的嬉闹,似乎大家都能稍微乐观一点的面对惩罚了。
“开始吧,各位。惩罚的措施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班主任冷冷地下达了命令。第一个遭殃的是萱萱,工作人员紧了紧手中的鞭子,然后高高举起,向着萱萱单薄的身躯上抽去:
“唔!”
出人意料的,胆小的萱萱竟然没有叫出声。散鞭将她的身躯抽的猛地向后一歪。但只是她看着我,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也不肯出。彷佛是为了表示她不需要我们担心一样。这让我有些心痛。我忍不住出声提醒:
“萱萱,痛的话就叫出来,会好受一些;一直咬着会把嘴唇咬破的……”
“没关系的,小莜姐……啊啊啊!”
萱萱刚想稍微表现一下,更加狠毒的皮鞭抽打就落到了她的身上。这一下隔着水手服打在了她的胸脯上,她再也不能强忍痛楚了,扬起脑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施刑的人乘胜追击,又是左右交叠两鞭,“啪啪”打在萱萱的肚子上,痛的她一下子弓起身子,汗珠不受控制的从她额头上沁出。双手扯得铁链哗啦啦的响,穿着玛丽珍鞋的小脚往后倒退几步——这种松散的拘束反而让她自己慢慢的在消耗体力。
顾不上看被鞭打的萱萱,瑾瑜这边的施刑也开始了。一个工作人员粗暴的捏住瑾瑜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另一个则打开了一瓶水,硬生生给瑾瑜灌了下去。
“唔……唔……”
瑾瑜被迫昂着下巴张着嘴,任由水流涌入自己的口腔。她的手脚在镣铐里止不住的扭动,一瓶水灌完,紧接着又是一瓶。直到三瓶水全部灌入到瑾瑜的腹中,施刑者才松开她的下巴,允许她大口喘息和咳嗽。紧接着,他们没有对瑾瑜施刑,而是准备着什么,似乎在等着灌下去的水流淌到瑾瑜的小腹
这是要做什么,会不会是……
我不敢继续想了。因为工作人员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的脚踝被绳子死死捆住,施刑者的手指无意的落到了我的小腿上,隔着黑丝被抚摸的触感让我一激灵。他拉起我脚踝处的绳子,膝盖处受力抬起的感觉让我闷哼一声,我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一块砖头塞在了我的脚踝之下,将我的双足抬高了几寸。我紧紧的绷直脚背,咬紧牙关,等到膝盖逐渐适应了这种撕扯般的痛觉才大口喘气,但是没有让我休息很久,施刑者的手指点在了我的足心处,仅仅是点了一下,我就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瑾瑜的双足固然敏感,但自己的好像也并不逊色几分。紧接着,手指开始在我的足心处轻轻抓挠起来,酥酥麻麻的痒感让我下意识摇晃和收紧双腿,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绷直的膝盖立刻传来报复一样的痛觉。痛痒交加的感觉让我立刻开始不停地喊叫:
“啊啊啊好痛,不不不要挠我的脚底,我的膝盖要断掉了……”
当然,一块砖是不足以折断我的双腿的。于是施刑者放心的开始继续用手指在我的脚底逗弄,我真的很怕痒。仅仅是指尖在足底隔着织物划一下,都足以让我的脚丫像疯了一样不停摇晃,然后扯动着双腿带来巨大的痛觉。这种猫捉老师的游戏持续了一会儿之后,真正的惩罚开始了。两个工作人员一人一边,直接扳紧了我的脚趾,强迫我张开我的足心向前。而后指尖搭在了我的足心——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直接用手指毫不客气地在仅有一层丝织物地脚底狠狠抓挠!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痒死了,不要挠了不要挠了哈哈哈哈我的腿会断……我会被痒死的,放了我放了我……
当手指在我的脚底运动的时候,什么勇气什么坚强全都被我抛到了脑后。三根手指并排在我的脚底划来划去,痒感甚至压倒了痛觉,我此时狼狈极了,笑声从我的喉咙里挤出来,甚至压倒了萱萱的惨叫,全身的肌肉都在抗拒脚底传来的痒感——但我甚至连发泄的途径也没有,我就只能被扳着脚趾头,用自己最脆弱最敏感的脚底应对疾风骤雨一样的抓挠。单薄的黑丝在这种情况下更像是情趣而不是保护,反而似乎让他们顺着丝袜的纹路抓挠的更起劲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二十分钟?或者更长?总之,它们的手终于离开了我的脚底。而我的双足一下子软了下来,从紧绷的状态变成了微微分开舒展着。而此时,萱萱的尖叫似乎也停下来了。我抬头看去,眉头一皱:萱萱也谈不上有多好。施刑者用皮鞭,一下下的无所不知地抽打在她的身上,她的水手服都被抽打的破了好几道小口子,透漏出皮肤下的淤青和浅浅地血痕,上半身没有可以抽打的地方,施刑者就充满恶趣味地抡起皮鞭,对着裙子和过膝白丝之间地那片绝对领域,一左一右的抽打起来,每一次抽打都让白丝勒出来的软肉一颤,留下一道淤青的同时,也让萱萱发出凄惨的喊叫。而她此时也没法和最开始一样,还能活动身子——长久的抽打让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任凭铁链挂着自己的手腕勉强维持站姿,随着抽打和风中的叶子一样摇晃单薄的身体。

“第一阶段的处罚就到这里,开始第二阶段吧。“
班主任下了命令。第一阶段里,好像只有瑾瑜没受什么罪——我看向她,却见她的脸红红的,不自然的在椅子上摇晃身子。我这才注意到,刚才灌了那么多的水,她的小腹似乎都有些微微隆起,难不成是想要用这个羞辱瑾瑜……
“唔,你们要做什么,好痛好痛,胳膊要断掉了!”
首先传来响声的是萱萱那边,施刑者缓缓开始拉起捆住她手臂的绳子,娇小的她双臂一下拉直,然后随着绳索的收束,穿着可爱小鞋子的白丝玉足逐渐离了地面,最后完完全全悬在空中——这样,她全身的重量都被压在了双臂上。而萱萱如何受得了这种罪,几乎是一边哭着一边喊叫。但对她的惩罚远不止于此。一个人拿着羽毛笔俯下身,轻松剥下她黑色的玛丽珍鞋,让她白色丝袜中的软糯小脚暴露在空气中。而后她一只手揽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则用羽毛笔开始在她的足底勾画。而另一个施刑者则用手指抵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因为悬吊的缘故,水手服已经包裹不住她的腰。于是,手指就开始毫无顾忌地在她白净地腰上来回揉捏。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以,不可以挠我痒痒哈哈哈哈,放开我啊啊啊!”
萱萱终于理解了挠痒之刑的残忍,她的腰肢来回摇晃,但是完全躲不开蚀骨的痒感。至于那一对解放出来的白丝秀足更是诱人。萱萱的脚丫和她的身材一样,娇小可爱,洁白的丝袜凸显出一种圣洁的清纯感。而因为长久包裹在鞋子里,汗水浸湿了她白色的袜底,让足底的粉红色和白色的丝织物交相辉映。羽毛就这样在这块未被开发过的田地上肆意蹂躏。坦白地说,羽毛并不算很痒,但是这种若有若无的刺激和腰肢的痒感形成了交相辉映的效果,让萱萱已经生不如死了。更要命的是,因为悬吊的姿势,萱萱的体力消耗的更快,很快她就只能任由自己的身子被挂着,接受无尽的挠痒之苦。
而下一个就是我。我原本已经闭上眼,准备接受挠痒之苦——但并没有。打手拿着剪刀过来,轻易地剪开了我黑色丝袜的袜尖,然后向上一褪,就让我的裸足暴露在空气中。虽然是受罚,但我还是觉得有些羞耻——尤其是瑾瑜也在看向我这边。但是很快就轮不到我羞耻了。打手拿过来几根竹筷子,然后开始一根根地分开我的脚趾头,将竹筷子塞进了汗津津的脚趾缝之间。
“不要……不要……”
我额头冒汗,我似乎已经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果不其然,打手捏住了筷子的两头,然后开始逐渐发力收紧。几乎是一瞬间,我的脚趾头传来剧烈的挤压痛感,让我浑身触电一般紧绷,从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叫喊:
“啊啊啊啊你们这群混蛋,折磨我的脚趾头算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哦,还有力气骂?芥莜同学看起来还欠缺管教。”
班主任冷冷的说道。施刑者开始继续折腾我的脚趾头,我的脚趾很快有些泛红。他们力道把握的很好,一收一紧之间让我在饱受折磨的同时,又不至于真的被夹断脚趾头。只能挺着自己的十根细嫩脚趾,张开自己的脚底,接受着这种又痛苦又耻辱的折磨。
但是,尽管我和萱萱都极其痛苦,最让人担忧的还是瑾瑜,因为此时的她皱着眉头,忍受着小腹腹胀的感觉。现在,他们终于要对她动手了——
两个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分别走到了瑾瑜的两侧,俯下身开始脱下她棕色的小靴子。瑾瑜一直很喜欢温婉的打扮,长裙和靴子是她最喜欢的。而此时,两个人剥下了她的短靴,随意的扔在两侧。而靴子内的,则是瑾瑜穿着雪白袜子的脚丫。因为靴子的缘故,瑾瑜的袜子选的是薄薄的白色棉袜,足底的红润都能透过丝光棉显露出来。而打手的手指勾在袜子的袜口处,向下一拉,然后扯着袜尖一拽,瑾瑜光洁白净的裸足就失去了庇护。瑾瑜的双脚和萱萱的不同,她的脚丫与她本人的气质一样,修长而又骨感。微微的湿润更让这双纤足多了几分色气。而对于“久经战阵”的瑾瑜,没有先行的调戏,工作人员直接拿来了两个让人汗毛倒竖的板刷——板刷的刷毛柔韧坚挺,而刷面几乎能够覆盖瑾瑜的整只脚丫。而瑾瑜只是闭上眼,默默咬紧了嘴巴,蜷缩起脚趾,但是下一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哈哈哈哈哈哈……”
在板刷的伺候下,敏感的瑾瑜甚至连一秒也没有撑住。粗糙的刷毛直接紧贴在她柔软的足底,然后狠狠摩擦。这种冲击性极强的处刑方式让瑾瑜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复往日的宁静优雅,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和绝望——她开始拼命摇晃手臂和双腿,身体在坚固的椅子上挣扎不已,好像要把椅子掀翻一样。但是很显然,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她绝望的挣扎只能换来更加严厉的处刑,板刷肆意地在她脚底来回刷洗,脚底刷洗不知道多少遍,又开始在她地脚趾缝处狠狠蹂躏。瑾瑜已经要疯了,她的头发散的和女鬼一样,喉咙里挤出的笑声已经不复少女的可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濒死的嘶哑狂叫,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从脸颊上落下。不行,真的太痒了,她真的会死在这把椅子上的!
当毛刷最后在她的足底留下一道红印之后,不知怎得,工作人员一下子停止了处刑。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正当我们愣神的功夫,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从瑾瑜的双腿之间传来。瑾瑜一下子脸蛋变得通红,她紧紧的闭着眼,下意识地夹紧双腿,不想去看因为自己的狼狈导致的一滩水渍。嘴里小声嘟囔着:
“不要……不要看……”
或许,这才是对于这位优雅而又知性的美人最大的惩罚吧……?

“你们都可以离开了。对了,芥莜,你留下。”
惩罚结束后,被放下来的我们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班主任的话让我们如蒙大赦,结果她把我留下一瞬间让我冷汗直冒。我坐在地上,试了几次,但是作痛的脚趾和脚底让我无法独立起身,班主任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我的面前,然后蹲下。我害怕的闭上眼,但班主任只是伸出手,然后抚摸着我的脑袋。
“芥莜,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也在那座高楼内经历了许多。其实原本基于学校的规则,我不应该对你讲这些事情。但现在,如果不对你讲明白,你只会在那个坏孩子的带领下误入歧途。所以,我和学校决定破例,对你讲明这一切。”
班主任的话语出乎意料的温柔,我缓缓睁开了眼。班主任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对我晃了晃。我定睛看过去,和之前第四张模糊的照片——也就是那张冒着浓烟的高楼有些相似,但不同的是。这张照片不再模糊,而是清晰的勾勒出了烟雾中的身姿。看到烟雾中的那个东西,我突然感到一阵惊骇和寒意。
那个东西该怎么概括呢?我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形容词,只想到一个精确概括它的名词:
怪物。
触手,锯齿,庞大的身躯,流着血液的身体,烟雾,黑色……种种令人作呕的意象融汇在一个东西的身上,让我无法辨别那到底是个什么。但毫无疑问,仅仅是看着,就足以让人觉得恐怖和恶心。这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你觉得学校把你关在这里,是想瞒你们什么,对吧?没错,就是为了欺骗你们,给你们编织出一个安详的生活环境。而校园之外,已经遍布了照片里的东西。”
班主任的话语让我瞬间悚然,如果是这样,似乎一切都有一个解释了。班主任继续在我愕然的目光中娓娓道来:
“不错,和你猜想的一样。你们之前的确曾有过一段在阳光下的记忆——但不管它们是什么。它们都已经戛然而止,终结它们的就是这种怪兽。我不能告诉你有关它的更多信息,但我可以告诉你,它让这个世界不再有阳光和安宁。为了保护仅存的幸存者,我们通过秘密手段屏蔽了怪物的入侵,构建了这样一个校园。而你们之前的记忆也被删除和修改。但这是为了让你们能用轻松的心态待在校园里长大,你明白吗?”
“这是支配,但这也是保护,是爱。”
班主任晃着照片,她的语气里彷佛有无尽的魔力,让人信任她。
“这样的聚落还有很多。但是无一例外,我们必须用这种手段保护仅存的人类,保护我们的伊甸园,你明白吗?”
班主任抚摸着我,直视我惊讶的眼神。
“暂时想不明白?没关系,可以慢慢想。你会理解我们的苦心。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
“就算老师的请求,不要再给我们脆弱的保护带来不稳定的威胁,好吗?”
我木讷的点点头,我的思绪很混乱。但,这确实解答了一切……

惩罚结束以后,我们也很默契的没有再去讨论关于高楼的问题。事情似乎已经真相大白了,班主任的说辞也能够解决我们心中的疑问。的确,我们都看到了校园之外威胁我们的生物,而校园的高墙正是保护我们的屏障。既然如此,我们便也没有必要再去冒险。于是,轰轰烈烈的“探险”似乎停滞了下来。校园文化祭的筹备又占据了我生活的主流。我察觉到,瑾瑜一直想说些什么,但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萱萱倒是很开心,一直在和我商量文化祭的事情。我也被她的热情感染,逐渐沉浸在学习板绘之中。但疑云一直笼罩在我的脑海里,很多事情依旧存在着矛盾——但我想不出,矛盾究竟在哪里。
“小莜,我们到时候穿什么衣服呢?是可爱的还是帅气的?要不我穿可爱的,你穿帅气的吧!”
“小莜,等你学会了板绘,我给你当第一个模特怎么样!”
“小莜,我们到时候一定要记录下一起参加文化祭最美妙的时刻!”
萱萱又开始喋喋不休了,看着她忙前忙后的可爱样子,我知道,她或许是真的害怕失去我这个朋友。在这里,我有自己最好的朋友,有安稳的生活,似乎确实没必要追求什么真相,这样就很好了……
等等?
记录?
“萱萱,你说要记录下来,用什么记录呀?相机嘛?”
“相机?嗯……可是相机是违禁品呀,学校里不允许有那个东西的。“
萱萱漫不经心地说着,而她身后的我猛地坐直了身子。
“学生是不允许有相机的,那老师会有吗?”
“嗯……说不准诶,该不会小莜是想问班主任借吧?”
萱萱打趣地问道,低头翻找衣服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我脸色一变。因为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照片,总是带给我奇妙的违和感了:
因为张照片需要拍摄者。而我的记忆里,不存在这样一个拍摄者。
如果第一张自拍照尚且能够用记忆模糊来解释。那么第二张一起过生日的照片则充满了矛盾,照片里,我们两个贴在一起,没有自拍的可能,我也不记得她的朋友有谁带着相机;第三张照片则更为诡异,我们两个都在高楼之上,要想做到拍摄到我们两个和远处的街景,必须要在很高处,但这种高度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了;而第四张照片佐证了这一点,冒着浓烟的大楼,根本不是一般视角的摄影可以囊括的。
那么,是不是说,这些照片不存在拍摄者?
那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我们的照片都无法解释来源,班主任手里的照片又如何解释?
不对,都不对。照片出现的太自然,太巧合了。它们之所以自然而然地让我接受,是因为它们对应上了我的记忆,让我在潜意识里并不对他们产生怀疑。所以至少,照片都是我记忆的一部分。
我之前曾经有过一种猜想,我在来到这所校园之前,有过一段“正常”的记忆,但是这段记忆被人为删除了,只留下我从关进校园开始的记忆。现在看来,这个猜想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它没办法解释照片为何不存在拍摄者。那么或许不是记忆有问题,而是照片有问题。
照片,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照片。
没有拍摄者,恰到好处的出现,恰到好处的佐证需要的事实。它可能是另一种存在——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有一种更疯狂的猜想。但我需要一次冒险,来证实我的猜想。

于是,就在当天夜里。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之后,我自己一个人悄悄溜到了高楼的秘密入口。等我穿过藤蔓,昂头看去,高楼依旧覆盖在黑雾之中。我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高楼内部。
黑漆漆的楼层内,我自己一个人打着手电。四下静悄悄的,甚至连虫鸣都听不到,只有鞋子踩在地面发出的脚步声,在静寂的环境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墙上依然是灼烧的痕迹和血迹。我的心里微微有些打鼓,但,我不能畏惧,因为有我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一路无声,我走到了教室的门口。这座教室,和新的教室构造一模一样,更加佐证了我疯狂的猜想。我推开门,走到了教室内,画架依然静静地立在窗边。我站在教室中央,看着窗外——那个怪物,会再次袭击我吗?
如果我的猜想正确,答案是不会,因为它根本不存在。
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窗边。破碎的窗户漏着风,风里传来烧焦的气息和血腥味,这些气味让我越来越回想起,最后一段丢失的记忆。我的脚步逐渐加快,最终走到了窗边。我扶着窗沿向外看去,依旧是弥漫的黑雾,只不过,并没有什么触手或者利爪,黑雾里寂静异常,没有任何怪物的痕迹。
没错,只要我不害怕它,它就不存在。
我微微一笑,从窗边走开,走到了画架的面前,拿起了夹在画架上的“照片“——我明白了,它们不是物质上的照片,而是我的记忆残片。所以上面的内容,并不是客观固定的,而是因我的主观而改变的。当我选择接受最后一段破碎的记忆时,”照片“上的内容,就自然而然地涌入了我的大脑:

我叫芥莜。我身边的少女,是我最好的朋友,瑾瑜。
现在是学校文化祭前的最后几天,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同样被分到板绘组的我们也加快了训练。每次放学,我们都会在教室的窗边绘画。只是似乎到了某种瓶颈,总是画不出自己想画的图像,我的思维和画笔似乎被一方小小的画框拘束住了,根本无法跳的出来。瑾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痛苦,她拍拍我的肩膀:
“要不,一起跟我去一个地方吧?记得,带着画笔和板子!“
我点点头,瑾瑜拉起我的手,然后不由分说地,拽着我一路向楼上跑去。楼层很高,我们一层接着一层,兴奋的汗水浸润了我们的肌肤,她就那样紧紧拉着我的手。我不知道终点是哪里,但我就是愿意把手交给她,任由她带我去未知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到了通往顶层的最后一扇铁门,瑾瑜示意我上前和她一起。我们两个用用力推开铁门,天台激烈的风和温暖的夕阳照了进来。她示意我和她一起步入到阳光之下,一同见证这份美景。
踏上天台的地面,我还有些不习惯和恐惧,但当我和她抬起头,冲击性的景色让我一时间忘却了时间和地点,愣愣地待在原地:
教学楼的楼顶几乎是周围的最高层,而站在它上面的我,就像是踩在无垠之海的孤岛上一样。而周围的“无垠之海”就是澄澈的天空,在孤岛的周围,或高或低的水泥钢筋丛林就宛若一块块凸出的礁石,它们的玻璃就好像碧海之下的折射光谱,在夕阳下反射璀璨的光芒。不知从何处吹刮来的狂风掠过城市,铺面向我袭来,吹起我的衣摆。暖阳温热,映照在我的脸上。而此时,瑾瑜站在天台中央,对着那抹夕阳伸出手,将光晕遮蔽成星星点点的形状。她彷佛虚幻中的女神,热烈而又温和。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在这里画画?”
瑾瑜带着微笑说道。
“无论是你的画,还是你本人,总是彷佛被拘束在某个狭小空间里呢。但其实世界很大,人生很大,有许许多多值得探索的事物,值得冒险的事物。就比如,如果你不去打开通往天台的大门,你就永远不知道,近在咫尺的地方会有这样的美景。”

于是,就在那一天,我和瑾瑜在天台上,我们一边画画一边聊天。我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似乎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时刻。我看着她微红的脸,从心底里希望,如果这一刻能永驻该多好——但谁都没有想过的变故打乱了这一切,那就是我的最后一段记忆。而我现在,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它。
那天,是文化祭的前一天。
正值下午放学的时候,夕阳温和地洒在校园里。我和瑾瑜坐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教室里,开始为明天的文化祭做准备。低年级学生的教室基本已经清空,只有三三两两还在打闹或是讨论的同学,高年级因为放学时间稍迟的缘故,还相对安静一些。就在我和瑾瑜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时,我瞥了一眼窗外,却看到了令人不安的画面:有几辆车子停在了校园的门口。车门被里面的人暴力推开。他们戴着头套,将背包依次打开,待看到他们背包里闪着寒光的东西之后,我的双目一下子瞪大了:那是铁棍与砍刀。
“小莜……”
那是瑾瑜颤抖的声音,她吓坏了。我也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事物,如果这是梦的话,就请让它快些醒来吧——但并不是,我亲眼看到周围的学生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们,而他们露出了狞笑,然后开始用手中的刀具,肆意地向周围毫无防护的学生砍去。我生平第一次看到了鲜血飞溅的模样。惨叫与嚎哭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校园。学生也好教师也好,都无法理解这短短几分钟发生的变故。宁静的学校一下子变成了屠戮场,而在令人作呕的画面很快开始在学校蔓延开来。暴徒相当的有计划,在将学校门口变为血流满地的炼狱之后,又开始奔跑着攻入教学楼。
“……”
瑾瑜紧紧捂住嘴巴,她发出轻微的哭泣声。此刻的我也感到胃里翻江倒海。教学楼里混乱一片,目睹了这一切的学生开始四散而逃,有的学生顺着楼梯向下狂奔——但很快,楼梯的末端就传来了可怖的狞笑和尖叫。
这是什么?有预谋的暴乱?还是行凶?还是恐袭?
不行,不行,芥莜,冷静下来……
我是个胆小而又怯懦的人,但唯独有一点长处,就是在极度的紧张过后,我的大脑反而能空前的冷静。或许正是这一点,帮助我在各场考试里无往不利。但现在,我需要用这一点来尝试活下来。
我拍拍瑾瑜的肩膀,吓坏了的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炼狱一般的景象,暴徒们在校园里点起了火,浓烟滚滚冲入云霄,和地上的血迹以及尸体混合在一起,彷佛某种怪物肆虐过后的场景——怪物,就是他们。更糟糕的时,远处的城市里也有几处浓烟冒起,很有可能是有组织的袭击。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晃动身体迈开步子,我要开始行动。从刚才楼道里的惨叫来看,暴徒早已封锁了楼梯。想要下楼已不可能。城市里如此大的变动,想必救援的调拨不会太慢。当务之急,是不能与暴徒正面接触。我看向教室的一角,快步走过去,拿起拖把,手脚并用的将里面的金属杆扯出来,然后将门关紧反锁,把金属杆横插在了门的开关把手处——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这个单薄而老旧的门撑一段时间。
“小莜,我们,逃不出了是吗……?”
瑾瑜已经方寸大乱,她也赶上前,微微带着哭腔抱着我的胳膊。我一边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外面混乱的脚步和喊叫逐渐清晰。不行,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可问题是,这个高度下我们不可能跳窗逃生,大门更是已经被封锁。我摸了摸瑾瑜,安慰她安静下来。而后开始打量起教室内——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教室角落里的那个铁柜。
这个铁柜子不大,一个人在里面蜷缩起来倒是刚刚好。原本放在那里是用于盛放东西的。但是随着教室后面的杂物越放越多,这个本就不大的铁柜子干脆直接被废弃放置在哪里,成为角落里不起眼的一个物件。但是现在,它可能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于是我看向了呆住的瑾瑜。

“等一下…小莜。你也可以躲进来,或者不管怎么说,我不能丢下你一个…”
我几乎是推搡着,将瑾瑜塞进了柜子里。吓坏了的瑾瑜抽泣着语无伦次。但她的手死死拽着我,就是不肯松手。我咬咬牙,粗暴的掰开她的手指,同时开始解释道:
“听着,瑾瑜姐。这个柜子太小了,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如果我们两个人塞进去,哪怕只是发出一点点声响。我们都要完蛋。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知道这个教室里有人了,如果他们进来发现空无一人,必然会开始寻找和搜查。到时候这个柜子就不安全了。如果留我在外面,至少至少…他们的注意力在我身上,就不太可能再去翻箱倒柜的找其他藏起来的人了。”
外面的脚步声杂乱,撞击声稍稍休止。似乎是发现这扇门轻易打不开,暴徒开始逐渐散去——但我怀疑,他们并不是就此罢手,而是转而去寻找能开门的工具罢了。
“你想自己拖住他们,那我更不可能放手,让我和你一起…”
瑾瑜更加不能接受的开始边哭边推搡我。我看着她哭红的脸蛋,而后一把抱住了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安静下来。我缓缓开口:
“瑾瑜姐,我是一个从小就没什么人喜欢,也没什么长处的人。感谢您给予了我从未有过的爱,给予了我灵魂。所以…比起我本人,我更在意您,让您平安无事,就是我最大的私心。况且,我一直想回报您,却都没有机会,只有这次…”
我深吸一口气,放开抱住她的手
“让我做一次英雄吧。”
瑾瑜没有再反抗,她呆呆的看着我。我一下合上柜门。教室门外的撞击声又一次传来,这次要沉重的多。看起来外面的家伙找了些什么东西在撞门。我不敢多想,开始将那些箱子堆放在柜门口,营造出一副废弃已久的景象。等我做完这一切,教室的大门已经被冲撞的摇摇欲坠。我随手从教室的讲台上摸过一把剪刀,藏在了身后。而后拿起清洁工具里一根看起来粗壮些的木棍,躲在了教室门的角落里。我不能奢望自己能杀了他,但我反抗的越激烈,拖的时间越久,瑾瑜不被发现的希望就越大。我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她千万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出来救我…
“轰!”
巨大的力气终于撞坏了教室的门,一个带着黑色面罩的壮汉踉踉跄跄地沿着破门晃悠了进来,他抬起头,试图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将他阻拦了这么久。然而下一秒,在他的身后,我狠狠一棍向着他的脑袋打了过去。
“啊!是谁?”
男人失声痛呼,我本来以为这一棍至少能把他打晕。但是很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力气,男人仅仅是停滞了那么几秒,转头就看到了我。他从面罩中露出的眼睛充满了凶光,待看到我是女生之后,又多了一抹贪婪。他狞笑着,手中作为凶器的染血铁棍猛的挥出,我只觉得手上一轻,自己的木棍就被轻易打飞到一旁。然后他铁钳一般的大手立刻掐上了我的脖子。仅仅是似乎微微用力,剧烈的窒息感就立刻传来。
他想活活掐死我吗…我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但我挣扎的时候,眼神还在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柜子,瑾瑜不要出声,不要出声就好……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我一下被扔到了一旁的角落里,腹背的痛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在我勉强恢复一点清明的时候,那个壮如铁塔的暴徒站到了我的身前,我看着他露出凶光的眼神暗道不好。在恐慌之间,我摸到了藏起来的剪刀。
暴徒狞笑着,他的手开始撕扯我的上衣,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于是,趁着这个家伙短暂色迷心窍的时候,我摸出了藏在身后的剪刀。容不得有什么犹豫和思考,我狠狠的拿着剪刀刺了下去!
“!”
鲜血猛地溅出,我一时都不知道我的剪刀刺在了他的那里。似乎是眼睛,剧烈的惨叫从男人的口中传出,他一只手捂住受伤的眼睛,开始如同猛兽一般嚎叫起来。不行,不行,仅凭一把剪刀我没办法杀了他。而且这样,他会叫更多的人来——求生的本能驱使惊魂未定的我站起身来,趁着这个家伙视线受阻痛苦咆哮的时候,抓紧想办法远离他。
“我要……杀了你……”
就在我起身想要尽快躲开他的时候,剧痛之下的暴徒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他抄起手中的铁棍。而踉跄起身的我只能跌跌撞撞的向着教室的另一侧跑去。只要我能躲开这个家伙,我还有继续反击的可能,尤其是他已经被戳瞎眼睛的情况下……
但是我低估了剧痛之下的猛兽的潜能。就在我奔跑的过程中,铁棍挥舞的风声已经传来,而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可以躲开——但时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脑后撕裂一般的重击和剧痛传来,黑暗和血腥味一下弥散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成为了最后的记忆。

就是这样,这就是最后一块记忆残片。
是的,没有怪物,没有异变,没有什么封闭的校园和禁忌的天空。有的,只有我最痛苦的回忆,和不知所踪的未来。
冷汗浸湿了我的脊背,我平复自己的心情。对我来说,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厘清最后的思绪。
“果然……一切都不可能骗过你,小莜……”
熟悉的声音传来,废弃教室的门口,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是萱萱,她的发丝几乎遮盖住了面庞,让我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我没有恐惧,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而她也没有和之前一样,如同小狗一样扑上来,而是就那样与黑暗为伴,站在教室的另一边。
“小莜。如你所见,这个世界充满了破绽,不存在的记忆,虚构的照片,假象的怪物。或许从最开始就让你感到不对劲了是吗?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推理与答案。”
萱萱冷漠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不甘。我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黑暗里的萱萱。她的身躯微颤,但还是任由我慢慢走向她。
“没错,不存在的记忆是破局的关键。但我一开始只是想,我或许有一段记忆是被删除的。但照片上缺乏拍摄者的诡异,和照片带来记忆的方式。让我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瑾瑜告诉我,我质疑的越多,这个世界的虚假就越多,那么我的答案是……”
我走到萱萱身边,转头看向她。
“质疑这个世界的存在。”
“世界理应是客观的,但我发现我的主观意志可以影响类似照片这样的东西的内容。那么是否代表着,这个世界本身不过是主观的映射,是某人的记忆?而理所当然地,随着我记忆的发掘,我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是我在另一侧,也就是真实世界记忆的投射。而此时,那个世界正在用真正的记忆刺破虚伪的谎言,召唤我回去。”
“是这样么……”
萱萱还是低着头,不与我的目光对视。
“那么,我要问你的是,有哪些东西是和现实世界里对应的呢。”
“黑雾,怪物,血渍,是暴徒的具象化。而瑾瑜是那个世界对我呼唤的象征,也是我与那个世界的羁绊。至于校园也好,老师也好,是这个虚构世界对我的拘束与封锁。”
我这么说着,就在此时,萱萱猛地抬起头。我以为一切都被戳破的她,会眼神凶狠,或者变成我难以预料的模样——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眼睛清澈,泛着些许泪花。她娇弱地样子和竭力掩盖泪痕的小动作让我想要说出口的话梗在了嘴边。
“那我呢?我是什么的投影?”
萱萱带着哭腔,问道。
我沉默了。而后一把抱住了萱萱,她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像一个木偶一样。
“你…不存在于我在真实世界的记忆里,所以你是…”
“是小莜你虚构出来的,对吗。”
萱萱说道,尽管她流着眼泪,但她的语调不带一丝情感。这种违和感,无疑也作证了她作为虚影的身份。
“那么,由我来告诉你吧。我叫萱萱,是你在这个世界虚构的存在,我所代表的是你的“愿望”。”
萱萱轻轻推开我,而后有些机械的走到窗户前,窗外依旧黑云笼罩。
“你的推论很正确,但小莜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记忆在那最后的时刻戛然而止。是因为什么?那种环境,那种遭遇…你有没有想过,真实的世界里,你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着的?”
萱萱的话让我一下子冷汗直冒,我一直在推算这个世界的虚假,可从来没有想过真实的世界里时间线也是同步前进的。是的,我的记忆从遇袭时开始…但在那种环境下,说句最糟糕的话,我真的还能活着么?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侥幸存活,那个世界的那个我,现在又是什么状态?会不会在那个世界,我已经…
“是啊,在那个世界,也许你早就死了,只不过你意识的弥留建构了这个世界——如果是这样,你甚至应该庆幸。因为假如你还活着,你会看到什么?说不定,你已经在某些地方沉睡了不知多少时日,你早就失去了你的一切!”
萱萱突然转身,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她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含泪的眼睛里又多了一抹深情。
“所以说,这里从不虚假…为什么要认定这里是虚假的呢?只要你愿意相信,这里就是真实的。这里是你的意识为你而生成的,在这里,有安稳的生活,不会有意外不会有离别。这里有我,我是你内心最敏感最期待的愿望幻化而成的…你也想有一个永远永远陪着你的朋友,希望自己永远永远不会孤独;你也希望你能救赎一个人,成为别人心目中的英雄,对吗?我,就是满足这一切的化身。真实的世界是如此的残酷而又破碎,为什么又要回去呢…?”
萱萱的话语和她的表情带着无尽的可怜和诱惑。平心而论,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或许或许,留在这里是对我来说的最优解。在这里,我便不必面对我在那个世界经受的一切与残酷的命运,就这样,在这里,和萱萱一起睡去也好…
但是——
“萱萱,我不可以。”
我握住萱萱的手,萱萱愣了一秒。
“为什么?”
“因为她,她还在呼唤我…”
“瑾瑜么?但她也在这里的哦。”
“不,不是这里的这个“瑾瑜”——而是那个在遥远世界向我发出呼唤的瑾瑜。她一直在帮我脱离这个世界的掌控,给予我击穿虚假的证据。”
“但是,在你甚至根本无法预测你在那个世界的状况的情况下,你又怎么预测她怎么样呢?你说不定,连她的面也见不到,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萱萱。我并不单纯是为了追求她。更要的是,追求她给予我的光芒。我,愿意抛弃一切追求这道光芒。”
“光芒……”
萱萱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是的。如果是在我与她相遇之前,我或许会听你的话。如你所说,这里太过美好,我没有勇气刺破这个世界的虚假,而甘愿在虚像里享受美好。但我遇到了她,她告诉了我真实世界的美好,她告诉我我也有自己的价值,他告诉我我也可以成长,她让我对这一切的一切重燃希望,或者说,更重要的是,她让我知道——“
我顿了顿,而后坚定的说道:
“我,也有了爱的人;我也被他人所爱着。这是我对那个世界最大的眷恋。“
萱萱直勾勾地看着我,她没有再说话。
“这是真实的世界与这里最大的区别。它不美好,它很糟糕。但只有它那里,才有真实的爱与希望,才有真实的天空与阳光,哪怕经历风暴,这些东西也足以制成我走下去。而不是在这里,再内心编造的虚伪世界里享受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爱,享受一成不变的生活。“
“这才是瑾瑜教给我的,这才是我愿意刺破这份美好的动力。“
我又一次抱住了萱萱。这是这一次,她也伸出手,抱住了我。她没有哭泣,没有反驳,只有彷佛卸下一切重担的沉默与慰藉。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我愿意尊重。我的主人……“
萱萱开口,在我的耳边说道。我的手没有松开,泪水不由自主地从我的眼角滑落。
“不,你会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活着。我会记住这一切……“
我哽咽着说道。
“我爱你,爱那个懦弱但又坚定的我。“

下定了决心,事情便已经变得很简单。我离开这个世界的计划,定在了文化祭的前一天的黄昏。那个时候,校园里的师生都在为文化祭而忙碌。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行动。
更重要的是,只有跨越这一天,跨越那永恒的梦魇,我才能迎来真实的曙光。
而这一次,我不再孤独。萱萱和瑾瑜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在无人的角落,看向了黑云深处的高楼。
那里,将会是唯一的通道。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都已经明了彼此的决心,没有什么可以再嘱托的了。
我在真实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萦绕在我心头的,唯一的困惑与执念。
会不会,我已经死在了灾变之中?当我离开这虚假的世界,迎接我的就只有死亡?抑或是,我陷入了某种永久的沉睡,当我离开这片天地,迎接我的,是已经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也许,我已经沉睡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我不敢想,不敢思考。我不知道我如何应对这一切,或许沉睡在这里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我不可以——
因为瑾瑜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一路向上。
向上,向上,穿过雾霭和屏障,向着黑云背后的阳光与真实。
这就足够了,这就是我的理由。我愿意追随那一段光芒四射的记忆,愿意接触真实的灼热——哪怕只有一秒,哪怕只有一刻,也足够了。如果是有什么私心,那就是在我因灼热而融化的前一秒,我能再看一眼我爱的人。
萱萱没有阻拦我,她紧紧地跟着我。她的眼里没有怯懦,只有追随我的坚定和勇敢。那个懦弱的我,也可以挺起胸膛一路向上了。
但很显然,离开这里也不见得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随着楼层向上,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但黑云却似乎依然看不到尽头。我们不得不走走停停。而越向上,而楼层之间厚重的隔离也越来越难以打开,我们不得不用上全身的力气推开它们,这更让我们步履维艰。而且更重要的是,学校似乎对此并非没有察觉——
“她们在上面,快去追上她们!”
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身后老师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们三人对视一眼,而后点点头。加快了脚步,强忍着疲惫,继续向着楼层的高处奔去。
我们推开无数扇门,踏过无数台阶。这座高楼好像没有尽头,唯一可以作证我们在向上的,是黑色的云层逐渐向我们的身下移动,我们正在离真正的天空越来越近。但是,身后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几乎都可以听清老师们的呼喊嘈杂的脚步。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被她们追上,到那时,我便不可能再有机会离开这绝望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
我心急如焚,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为什么还没有到楼层的尽头,为什么我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出口。到底还欠缺了什么?为什么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却还是离不开这里?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够让我挣脱这个世界的束缚?或者说,是我还在牵绊着什么,导致我没办法脱离这个世界的引力。
难道是……
我猛地在一扇大门面前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二人也止步于此,空气突然宁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三人的喘息声——
原来是这样……
我还没有舍弃的,是她们。是萱萱和瑾瑜。
在这份念头击中我的大脑之时,两只手分别一左一右,挽住了我的左右手。
是萱萱和瑾瑜。我转头,她们二人静静的看着我。
“小莜,你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瑾瑜颔首浅笑,萱萱默然点头。
“能够离开这个世界,最终需要你自己的努力。这就意味着,最后这段路,一定要你自己舍弃这个世界的一切,执着而坚定的走下去。”
“下定决心了吗?舍弃这一切,不顾一切地追求你认为的真实?”
我一时无语凝噎,而后执拗地点点头。
“那,请你舍弃那个贪恋这一切的自己吧。”
——这是萱萱的声音。
“那,请你怀揣好我给予你的希望和勇气吧。”
——这是瑾瑜的声音。
她们松开了我的手,而后站在了么口,用力关紧了身后的大门。
“我们会在这里拖住她们,直到,直到你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我没有答话,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楼梯尽头无尽的漆黑,而后迈开了步伐。

好累,好痛苦。
身后的声音依旧在回响,我不知道萱萱和瑾瑜是否拖住了她们。上面的楼层连窗户都没有,这也让我根本无法辨别,自己到底离弥散的黑云有多远。一层层台阶,一扇扇大门。我数不清自己爬了多少层楼,数不清自己到底跋涉了多长时间。我的肌肉在颤抖,我的脚步变得沉重。我的心在叩问我,在蛊惑我:停下吧,停在这里。
但,我不会停下。
因为我能感受到阳光的气息,感受到她的声音——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迫近。是的,只需要向上,再向上。她一定在那里。
我不知道跋涉了多久,身后的声音依旧追逐我。终于,我停在了这道大门之前。我知道,这就是尽头:
因为大门的缝隙里,正透漏出明亮的光线。
兴奋的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炽热的喘息在此时都显得如此可亲。毫不犹豫地,我伸出手,推开了大门,而后向着光亮奔去。

习惯了长久黑暗的眼睛,在见到光明的一刹那不由得紧紧眯起。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但这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
阳光,我看到了阳光。
就在这方天台上。
粗犷而又热烈的大风拥抱着我,温热的阳光亲吻着我。我睁开眼,所有笼罩着我的黑云都被阳光刺穿,所有覆盖着我的迷雾都已经被我踩在脚下。真实的温度贯穿了虚假的隐蔽,此刻,我的头顶是湛蓝的天空与灼目的太阳,我的脚下是层层的雾霭。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哪怕只能看到它一眼,也足够了。
我迎着天光,看向远方,一步一步向着天台的边缘走去。身后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这个校园的老师已经追到了天台。她们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一直跟着我。
“小莜,回来吧!不要做傻事!
“小莜,这里是你唯一的栖身之所。哪里有什么虚假和真实的世界,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小莜,瑾瑜,还有萱萱在等你呢!“
她们的声音传来。但我没有理睬,我站到了天台的边缘,令人目眩的高度让我有些站立不稳。我看着远处一碧如洗的天空,那里似乎还有几只白鸽掠过——
然后,我转过身,正对着这个世界的老师们。她们的表情或惊讶,或恐吓,或关切。我只是平静的扫视着她们。她们也安静了下来,看着我。我背对着天光和云影,面对着她们打过来的手电光,举起了双手。
她们似乎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是投降的征兆,然而下一秒——
我后退一步,张开四肢,任由自己如同落叶一样,从高处坠落。
我视线的最后一幕,是碧色天空,和如雪的白云。
结束了。

End:新生
“小莜,你还记得,咱们一起在天台上画画吗?我现在,就在画那副景象呢。你答应过我,如果我画完了,你就要醒过来哦。你从来不会食言的,对不对?“
“我还差最后一笔色彩了,但小莜你还是没有醒过来,你这个骗子……“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畔,我彷佛从黑色的深渊中上浮,意识正在苏醒,感官正在恢复。先是听觉,然后是触觉,最后,当一抹白色的光线映入我的眼帘时,正式宣告了我的苏醒。
我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当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窗户那边,穿着雪白连衣裙的少女正在仔细雕琢画上的最后一抹色彩,她全神贯注,让我不忍打扰——也没必要打扰了,因为我已经认出了她。
瑾瑜,你还活着,真好……
瑾瑜落上最后一笔色彩,她转过头,对上了我的视线。她一下呆住,画笔落到了地上。她的双眼猛地瞪大,嘴唇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小莜,这不是我的幻觉,对吗……“

医生说,我能醒过来是个奇迹。
暴徒对城市的无差别袭击造成了巨大的伤亡,鲜血与破碎成为了挥之不去的记忆。而因为我将瑾瑜藏在柜子里,加之我的拼命反抗,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教室里还藏着一个人。而那个暴徒在对我的脑后猛击了一棒之后,便因为眼睛的失血和剧痛昏死了过去,这也给了瑾瑜获救的时间。而我则因为这重重一击,倒在了血泊之中。医生诊断为因急性损伤造成的不可逆昏迷。能否苏醒,就要全看运气了。
而对于瑾瑜来说,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劫后余生的她也换上了严重的应激综合症。她再也不复往日的开朗,而是郁郁寡欢地对着窗户发呆。她的眼神总是躲闪,似乎害怕着什么。终于有一天,她小声地向自己的家人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想……去看看小莜。”
事实上,两个家庭对于这次接触都战战兢兢。毕竟没有人能保证,瑾瑜在看到昏迷不醒的我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于是,在她进入病房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瑾瑜身上。然而,瑾瑜表现得异常平静,她看着那沉睡的脸庞,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人隐约看到,我的手指动了动。医生说,对于植物人患者,也许亲情疗法会管用一些;而对于应激创伤的患者,战胜对于创伤的恐惧,也是康复的一环。
从那以后,瑾瑜每天都会来看我。她的家人说,自从劫后余生一直眼神灰暗的她,只有在与我接触的时候,眼神才会有神采。瑾瑜每天都会坐在我的床边,给我讲过去的记忆,给我讲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她会和我分享她听到的音乐,会告诉我外面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她将画板带进了病房,她会坐在窗户边,让阳光照在我和她的脸上,然后一边用笔勾勒,一边用嘴讲述她画下的内容。她的画画了一幅又一副,从我们最初的相见,到后面的共处。从她见证过的景色,到她想让我看到的风光。时光流逝,逐渐地,似乎没有人已经对我的苏醒抱有期待,但她依然执着地这么做。她说,因为她相信,相信我听到了她说的一切,相信我能够摆脱无尽的黑暗,再次醒来。而她没有等太久,在几个月后的今天,她终于见证了这份奇迹。
这一切,都是瑾瑜在我的病床前,哭着对我说的。此刻她紧握着我的手,彷佛害怕我再次睡去一样。我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庞,轻轻笑了笑。
“我都听见了哦,瑾瑜和我的说的,我都听见了。”
我一瞬间了然,那个世界的“照片”“记忆”和“瑾瑜”,都是因何而生的了。
我看着她的脸,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幸福。

几个月后,确认没有大碍的我终于可以出院了。而瑾瑜的心理恢复也进行的相当好。医生告诉我们,这也许是你们相互的救赎。我和瑾瑜只是相视一笑,更紧密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一切的创伤都将平息,城市正在从袭击中快速恢复。越来越多像我们一样劫后余生的人们走上了街头,开始新的生活。夺目的阳光重新覆盖了街巷,我和瑾瑜也开始了新的学校生活。

就在我们逐渐适应新的生活后,有一天,瑾瑜邀请我去她的家里——是只有我的她的一夜。
坐在餐桌两侧,我一时间有些恍惚。记得与她初遇的时候,那个生日聚会上,她还抚摸着我的脑袋,为我戴上猫耳。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我们兜兜转转,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命运,还真是奇妙的东西。
“小莜,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一些事情了。“
瑾瑜轻轻抿一口红酒,而后站起身来,倚靠在桌子的一边。她的脸色微红,杯中酒带来的微醺感让我们都有些迷迷糊糊。她今天很美,浅色的长裙和红色的外搭,勾勒出一位高挑佳人的模样。
“我还记得,那次——就是你将我推进柜子里告诉我,你是想要回报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瑾瑜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我的嘴唇上。我抬起头,只见她泛红的脸上显出微妙的愠怒。
“你知道吗,小莜。因为你的这句话,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每天,每天都活在自责和痛苦中。你是我的朋友,我一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朋友之间的爱与付出都是应该的,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认为是一种恩赐。我希望的是,我么能够一起成长,一起享受欢乐与悲伤。“
瑾瑜说着,她的脸庞逐渐凑近。我能够到她炽热的呼吸拍打在我的脸上。
“所以说……我想要你醒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要亲口告诉你,你这个笨蛋……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是……“
她松开抵住我嘴唇的手指,我们几乎是对视着,说出了那句话——
“最好的朋友。“
我们相视一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是瑾瑜的纤细的手指抵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炽热的眼神对视。她的眼神明亮,嘴角勾起一丝俏皮的微笑。
“既然这样,那……犯错的笨蛋小猫咪,是不是该有些惩罚呢?“
“诶?!
少女的臂膀轻柔而又不容抗拒的抱住了我。窗外的灯火璀璨,映衬屋内的一地流光。
我想,我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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